耳听师兄带来的传言,沁馨圮越来越急,越想越怕。“师兄!我们快去救他吧!我真的害怕他会有危险!”
无奈叹息一声,剑无封答道:“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能。离箫尘是你的师弟,也同样是我的师弟,我怎么可能会看他陷入危险而心安?但是从师尊那里出来的时候,我们三人就约定好分开行事。我们虽然迫于手段,不得不又走到一起,但他还是遵守着这个约定。我们虽能在江湖上留名,互相知道彼此的状况,但是我却不知道他现在人在何处。流言四起,也没有一个准确的时间和地点顺序,就算比照地图,也无从得知他的去向。如果我们两人现在就漫无目的地去找他,那你屋内的群侠又当如何?”
“这……”沁馨圮面露难色。毕竟,哪怕她再怎样粗鲁,终究是医者仁心。真要她舍弃尚未治愈的病患而忙其他事,这心结也不是这么容易说放就放的。
“而且,就算我们知道他在哪里,也的确在他与日月星辰开打之前找到他,那接下来要怎么做呢?我们不知道日月星辰是谁,他可能是男的,也可能是女的,可能是个老头,也可能是个小孩。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也就意味着他可以用任何身份来接近我们。难道,我们还要提防路上看到的每一个人吗?”剑无封无奈地耸了耸肩,“也许,现在日月星辰已经找上他了也说不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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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神秘刀客尘世风正与黑衣少年离箫尘正面相望。两人明明是初次见面,但气氛却诡异非常,杀机弥漫!
尘世风反握金刀,遥指离箫尘,“亮出你的兵器吧,否则,你将失去这个机会。”
离箫尘轻轻叹息一声,右腕一转,就见一条乌黑长杖悄然出现!离箫尘手握黑杖,杵在身旁。云螭杖总长四尺六寸,上半截浮雕一条黑鳞长龙盘绕杖身,龙爪探出杖体,叩爪一颗拳头大小的墨玉球,以为杖首。
此物一出,战场上氛围也随之扭转!尘世风更是叹道:“哇靠!叫你亮兵器,你竟然就给我亮出这种东西,这玩笑真是开大咯。看你两袖清风,什么武器都没带,谁又能料到你竟然已经练出自己的灵器。喂,你真的是少年吗?欺负我眼神不好哦,还是说老前辈您已经修炼到返老还童,快要脱离凡人变成妖怪了?”
离箫尘并不搭话,只是抬手将长杖拉到面前,术法灵力瞬间凝聚于一点,蓄势待发!
“啊好吧,你又不理我,那算咯,谁叫我运气这么背,踢到铁板了。俗话说得好,自己约的架,含泪也要打完。那么,请招咯!”一声请招,尘世风周遭气氛忽得一沉,等他再次抬首,眼中已经不存一丝犹豫。
刀锋微转,寒气森森。忽听一声沉重鼻息,尘世风率先出招!只见他脚下一踏,瞬间划出一道模糊不清的残影,本尊却以近乎两倍的速度直取离箫尘!
离箫尘眼观来者,心不急,气不躁,灌注灵力的云螭杖轻点大地,全场杀气瞬间扭转!
便在这一刹那,尘世风手握金刀,径直破开杀气涡流,足下连换三步,回神一看,他已到了离箫尘身后。而他握刀的左手,更是平平伸出,已然是完成斩杀的状态!
两人身影交错过后,便是无止境的静默,仿佛时间都已暂止。
突然,在二人周遭的地面上,传来硬物撞击的声响——竟是六支被从中间劈成对等两半的羽箭!同一时间,在这战场周围六个方向埋伏的弓弩手全部身体一颤,低头看去,竟有一根细长藤蔓从地上长出,直接戳穿自己的胸膛!虽然他们外着布衣伪装,但里面可都是朝廷分发的链甲。这看上去还不如小指头粗的青青藤蔓居然能直接破甲而入!
这六个人同时中招,同时诧异,同时恐惧,又在想了同样的事后同时断气。人已死,六条藤蔓失去生机,松懈了力道,软趴趴地落在尸体上,渐渐干瘪枯萎,直至腐化,不留任何痕迹。
战场上,尘世风与离箫尘两人同时转身,直面对手。尘世风倾佩道:“原来你也注意到他们了吗?不愧是让官府头疼的黑衣少年。”
离箫尘依旧是面无表情,但此刻他却开了口:“如果连这点埋伏都注意不到,我早就死了。”
尘世风大笑两声,“说的也是。不过现在,没人打扰了,我们之间的战斗可以再开了!小心了!”说完最后一句话,尘世风重心一低,随即狠踏脚步,竟是比刚才还要更快一倍的极速!
离箫尘不惊不急,只是淡漠开口:“我们之间的战斗……”
话到一半,尘世风已然攻到门面!只见他手腕一抖,亮起金刀,直取离箫尘咽喉要害!
眼看离箫尘即将命丧当场,金刀却在距离喉颈不到一寸的地方猝然停止!余下的劲风姗姗来迟,吹得离箫尘衣发鼓动飘飞,好一会儿才停下来。彼时,只要尘世风转动左手,就能轻易将金刀送入离箫尘咽喉。然而,那金刀却在他攻来的过程中掉转了一面,刀背向前,刀刃向后。显然尘世风并不想在这里杀人。
然而,眼前之景,却与胜负事实完全相悖。
就在尘世风攻击停止的时候,离箫尘的那句话才慢条斯理地补完下半句:“已经结束了。”
尘世风这才惊觉自己的身体竟然在不知不觉间被数不清的细长藤蔓缠住,别说前进后退,就连自己握刀的左手此时此刻都没有办法移动分毫——五指撑不开,手腕转不了!自己整个人就像是被人操控的木偶一样,离箫尘不让动,他就真的一步也不能动!
在又尝试着挣扎了一下后,尘世风终于放弃了抵抗:“这样都可以啊!唉,好吧好吧,我认了,我输了。是你赢了!”
离箫尘也不做任何纠缠,将云螭杖在尘世风身体上轻轻一点,那些藤蔓就立刻揭开缠绕,散落到地上去。尘世风也是言而有信,说了认输,就绝不反悔,反手就把那柄金刀收回挂在背后的刀鞘中。离箫尘随之将手一抬,归云螭杖于虚无。
相比得胜后还没有任何表示的离箫尘,尘世风倒显得格外开放,前一刻还因败北一脸的僵硬,现在却已是舒眉,完全找不到刚才的那一份纠结。“你果然很厉害啊,你叫什么?”
“离箫尘。”
“哦,离箫尘啊,我叫……”
“尘世风,你说过了。”
“哦,是哦。对了,离箫尘啊,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说完,他也不管离箫尘是不是乐意听,就直接接下去说:“你是怎样确定我不是日月星辰的?”问题刚问出来,他就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又赶忙补充了一句:“不对,这个问题太蠢了,我都当着你的面阻止那个官兵了,傻子也看得出来我跟他们不是一路的。那我换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确定我不会在第一次的时候就攻击你?如果第一次我没有去砍那些箭,你又要怎么办?”
“你一定会先去断箭。”
“为什么你就这么肯定?”
“因为你是江湖上的中流砥柱,大侠岂会趁人之危。”说完,离箫尘便不再理他,回头迈步便走。
尘世风倒是没料到这个离箫尘居然会说这种玩笑话,一时间愣在原地,一边想着这话我爱听,一边发觉不对,赶忙追上离箫尘的背影,喊道:“啊不对!你这根本不算回答!喂!听到没有!别无视本大侠!”
离箫尘与尘世风两个人渐行渐远,认谁都没有察觉在他们的身后,有一个人影正蹲在其中一个伏击他们两人的弓弩手尸体旁,不知在探查着什么。检查完了尸体的伤口后,这个人便不作停留,立刻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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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鬼哭林外围的吊脚楼上,剑无封看自己的话把师妹给吓得不轻,赶忙咳嗽两声,说:“好啦好啦,你也别总这样。你怎么对自己的师弟这么不信任呢?你别忘了,师弟他虽然擅长御木之能,但他跟在师尊身边学的可不是灵力哦。我相信,就算是遇到九死一生的危机,师弟他也会平安无事的。”
沁馨圮抬头看着剑无封,胆怯地问:“真的?”
剑无封笑道:“师兄什么时候骗过你?好了,我会再去打听他的状况,你这里的情况怎么样?”
轮到正事,沁馨圮也立刻收起了撒娇的心态:“我说过了,只要有我在,他们就死不了。不过,官府对他们也是用尽各种严刑拷打,外伤内伤都好说,真要碰到折胳膊断腿的,那就算是师尊亲临也没辙的。”
剑无封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们也只能量力而行,莽夫虽勇,却毫无意义。”
沁馨圮问:“接下来呢?我们真能靠这种守株待兔的方法等到仁义会吗?”
剑无封说:“现在还不能。但只需要等到你把他们都救好了,你的大名自然会响彻整个江湖,到时候我可还要仰仗你这个神医啊。”
沁馨圮显然心情好了很多,在听了师兄的奉承后更是得意地翘起了鼻子:“哼!到时候我才不帮你呢!”
剑无封只是笑着,并不回答。正在此时,他们两人听到有人疾步奔向吊脚楼,一边还喊道:“剑无封义士!剑无封义士!不好了!不好了!救命啊!”
来者是一名武林人士,四十岁往上的年纪,打扮平平,看不出是哪门哪派的人。而且,他一路跑来,气喘吁吁,别说轻功,就连呼吸吐纳的基本功都一塌糊涂,也无怪乎他会跑来向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后辈求救了。
剑无封见状,赶忙跳下楼去,搀扶住险些跌倒的那个人,问:“白前辈,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还有,你说救命,又是怎么一回事?”
白姓侠士一边喘着大气,一边无力地摆了摆手,示意剑无封别打岔,然而他自己却也老半天说不出一个字。过了好久,他才顺了气,抓着剑无封的双臂,激动地语无伦次:“剑无封义士!我们,我们要被官府打了!哦,不对不对!官府已经开始加大对我们的搜捕,已经有好多人都被打伤带走了!”
“你说什么!?”听到这个消息,剑无封与沁馨圮同时喊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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